音乐刚响起没多久,萨姆就开始大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萨姆觉得他快要死了。原来,萨姆看到了七岁那年的画面--小伙伴们在沙滩上挖了一个大洞,当他爬进去时,沙洞忽然塌了,他被埋了进去。萨姆大呼救命,可没有小伙伴听到,他们仍在旁边蹦蹦跳跳地玩耍。等萨姆被救出来时,他已经快窒息了。
时空切换回工作坊。萨姆继续呼吸,他发现自己在产道里,肩膀卡在了母亲盆骨的后面。这一次,退行到胎儿时期的萨姆情绪激烈地表达了他的痛苦,恐惧和求救;守护者和导师的及时回应让萨姆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接下来,他发现自己置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敌人的兵器朝着他的肩膀直戳过来,他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匹马呼啸而过,马蹄重重地踩踏在他的。瘀血积在肺部,让他呼吸越来越困难。萨姆像飘浮在战场上空的幽灵一样,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痛苦的死去。等萨姆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工作坊的床垫上。
从萨姆后来对自己所穿战衣的细节描述来推断,那是三百年前发生在英国的一场战争。呼吸体验结束后,萨姆的身体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他肩部长久以来的慢性疼痛消失了;而历经数次医疗检查却一直无法查明病因的呼吸困难也神奇的消失了。
在传统医学上,呼吸只是一个生理指标,但它的真实作用却远远不止于此。它将外界与我们的身体联结,它是中的创造性能量,它能激活我们的,帮助我们的大门。在古代和前工业社会中,呼吸在论、和哲学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它也是各种典礼仪式和实践的重要工具,被广泛应用于各种教和疗愈传统中。
在古印度典籍中,Prana不仅指代生理呼吸和空气,也代表生命的神圣本质;在古希腊,Pneuma既指空气和呼吸,也指代和生命本质;在古希伯来文化中,Ruach同时指代呼吸和创造的;在拉丁语中,呼吸和则是同一个词语--Spiritus;而在斯拉夫语系中,和呼吸也是同一个词根。
全息呼吸的英文Holotropic Breathwork中的holotropic一词源于两个希腊字根:一个是holos,意为完整,全部;另一个是trepein,意为朝向……移动。格罗夫博士认为,全息呼吸之所以强调完整,是因为传统心理学定义的人类心灵范围只局限于出生后,如弗洛伊德所认为的那样,新生婴儿就像一张白纸。而格罗夫博士在长达五十多年的超个理学研究中,用大量的案明,意识有着远超传统认知的多元维度。将人类意识视为大脑神经的生物进化过程是不准确的,意识并不是物质的附属产物,而是一个更宏大的意识的一部分。人类的心灵图谱远比目前心理学所定义的要深广了许多。
格罗夫博士认为情绪紊乱和身心失调症有着不同层面的原因。出生后的经历只是问题的表层原因,更深层的原因则跟出生前以及受孕时,甚至跟前世经历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出生创伤最初由奥地利心理学家奥托·兰克提出。兰克认为,对婴儿来说,痛苦的出生经历形成了一个消极模式的原型,在个体后继生活中会被各种情境重新激活。遗憾的是,兰克只是提出了出生创伤这个概念,并没有对其进行深入研究。
而格罗夫博士对出生创伤从超个理学的角度做出了深入的探索和研究,创造出重要的围产期理论(BPMs)。该理论将胎儿出生的全过程分为四个阶段,对每个阶段的心理和体验做出了详细描述。这些体验会在孩子身体和情感上留下很深的印记,并且会在成年之后以不明原因的方式展现出来。例如SM(即在活动中通过施虐和而享受性快感的行为),往往和胎儿在围产期因脐带绕颈等原因而导致的窒息体验有关;再比如,如母亲在孕期服用药物和毒品,或有堕胎等,便会使出生后的婴儿潜意识中携带各种负面意识和紊乱症状。
虽然母亲在生产过程中也经历了很多痛苦,但她是主动的那个角色,可以有更多的调节和控制,这与胎儿的完全被动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男性潜意识深处会有对女性能量的恐惧,这种被动无助感刺激他们发明各种武器,形成一个男权社会,并在其中设置很多和压抑女性的做法,例如同工不同酬,女性选举权等等。
超个理学认为,胎儿在子宫以及生产时的生理和心理体验是后天人生经验的原型。这也是为什么在很多不同的文化中,出生、死亡和性,都代表着超越并进入另一种意识状态。格罗夫博士说,每一个出生都是一次重大创伤,所以没有人的记忆愿意触及那里,但呼吸却是一个抵达彼处的通道。
当听到分享呼吸体验时说:我变成了一个胎儿,一会又变成了一条鲸鱼,还变成了宇航员,飘浮在太空中,之后我又跑到了南美的部落里,成为一名土著。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其实,这些超个人经历,与很多非常态意识状态下的体验都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例如萨满体验、拙火、前世经历和濒死体验等。在传统医学中,它们常常被定义为病理现象,甚至被贴上病的标签,但格罗夫博士却认为危机即转机,这些看似非正常的意识状态和危机,却往往蕴含着疗愈和的巨大潜能。
危机即转机这五个字并不是格罗夫博士纸上谈兵的口头禅,而是他五十多年来不断拿自己开刀,如神农尝百草一般无数次的探索和实验的。正如他所说:只有你自身体验的足够深刻和宽广,才能理解在呼吸过程中出现的状况,否则你的体验是狭隘的,你所给出的判断和协助也将是有限的。
1931年,格罗夫出生于二战前夕的前捷克斯洛伐克的首都布拉格。贵族出身的母亲生长于一个教氛围厚重的家庭,却爱上了一位异男子,并执意结婚。家人最后不得不用疏通关系,才让这桩不门当户对的婚礼得以在举行。自此母亲开始抵触从小的教,并倾心于印度哲学。这也使得格罗夫不膜拜任何一个教,而是带着好奇和敞开的心态去接触不同的文化和。
格罗夫的童年,正是捷克被占领的时期,从小学习德语。1968年,前苏联入侵捷克,政局改变,他又学习俄语。因为参加反苏联,格罗夫被四个月。基于这个污点,格罗夫被分配到捷克一所三流中学,结果他成了那里的尖子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布拉格的查尔斯大学。
在人生很多貌似不幸的经历中,格罗夫发现,没有所谓消极的经历。不好的背面,一定是好,就看你愿不愿意将这张牌翻过来。时局和命运的多变,以及对不同文化的好奇心激发了格罗夫的语言天赋。除了捷克语、德语、俄语外,他还精通意大利语、英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和印第安语。2015年首次来中国,在济南举办全息呼吸工作坊的时候,格罗夫博士甚至能一笔一划地写出他在很多年前学过的汉字。
格罗夫博士从小就喜欢绘画,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动画片电影导演。直到有一天读到一本弗洛伊德的著作,他几乎一夜未眠,将那本书一口气读完;在第二天就决定放弃在捷克最好的电影公司做实习生的机会,去报考医学院。在攻读医学硕士和博士的七年里,格罗夫每周都会与督导心理医生会面。督导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常常会在同学的时候打盹。有一次,格罗夫集合几个有意见的学生向督导抛出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当了心理医生,病人在讲话,我却睡着了,我该不该收他诊疗费呢?督导说,睡觉是没问题的,但在关键时刻,我会醒过来的。
格罗夫对当年心驰神往的心理学产生了--难道我的未来就是坐在椅子上听别人讲述让我打瞌睡的东西吗?医学院毕业之后,格罗夫开始在布拉格病研究院从事临床研究。就在对心理学再次产生怀疑的时候,他收到一份邮件,里面是一包化学家阿尔伯特·霍夫曼刚刚发明的新药剂LSD。霍夫曼给欧洲的每位病医生都寄了一份,他在说明里写道:试一试它,你会开始理解那些病人的反应。
格罗夫后来回忆说,上午时候我还是格罗夫,吃了LSD,下午我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的手和脚消失了,医学院的大楼消失了,布拉格消失了,捷克消失了,我变得和一样大。过去七年,每个星期我都与心理医生会面,那当然会有一些作用;但服用LSD之后的改变是看两辈子三辈子的心理医生都不足以实现的。
LSD重新燃起了格罗夫对心理学研究的热情。他开始将LSD运用在对非常态意识的研究上,并依据亲身经历的上千次体验和大量的个案写了二十多本相关著作。为此,霍夫曼博士说,如果我是LSD的父亲,那么格罗夫就是LSD的教父。霍夫曼博士一直强调,他发明LSD是用于医学目的,人类的并不是他的错。但和所有致幻药物一样,LSD无疑具有一定的安全隐患。正如格罗夫博士所说,LSD就像一把手术刀,将它交给一名外科医生,它就能治病救人;但如果落到一个三岁孩童的手里,它就可能造成。为了防止药物所造成的社会,1966年,美国宣布LSD为非法药物,从此LSD界范围内被逐渐禁用。
没过多久,格罗夫就收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世界私立大学)赴美的邀请,并顺利留在了美国。对于心怀宏愿的人,一切障碍似乎都只是提醒他此处应该转弯的一种标志。LSD被禁用之后,格罗夫也中断了研究。随后,格罗夫作为常驻教授来到大苏尔的伊萨兰学院,在那个神奇的地方和前妻克莉斯汀娜一同发展出了可以替代LSD,让人迅速进入深层意识的方法--全息呼吸。
为什么要用holotropic这个词?格罗夫博士说,因为我们人类只活出了生命的一小部分。其实,我们的意识远远超越了身体的界限;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活出不同的层次,可以去往不同的时空,获得完全迥异的体验。
全息呼吸有一个鲜明的特质,即承认每个人都有疗愈的内在智慧,就好像每个人的身体内部都有着一个雷达,我们所做的只是激活这台雷达,让它去引领疗愈的发生。所以,在每一场呼吸工作坊中,格罗夫博士都会强调,当你放掉头脑中的各种期待,将自己完全交付于内在智慧,最好的体验即会在此时发生。
全息呼吸所运用的方法并不复杂--快速呼吸、性音乐,体内多余能量和情绪阻塞的身体工作,以及曼陀罗彩绘和式整合。格罗夫博士相信东方哲学的大道至简,全息呼吸就是化繁为简的一个典范。它运用呼吸将我们带入不被头脑和所控制的深层意识的海洋,以及更为广阔无垠的中。
20世纪波兰作家布鲁诺·舒尔茨写道:当对某物的探究超越了一定维度,人类就跨出了心理学的范畴,从而迈进了人生神秘的终极领域。灵魂的封印被打开,展现出一片繁星点点的天空。
这段文字仿佛是对今年85岁高龄的格罗夫博士的人生注解。打开格罗夫的人生画卷,他仿佛一直行走于刀锋之上,似一个无畏的家,不断挑战权威,开拓疆界;同时他又像个和蔼包容的祖父,吸纳,整合了个人与超个人、东方与、萨满与病、古老神秘传统与当代科学等很多看似矛盾的面向。
霍莉是全息呼吸总部(全息呼吸导师培训中心)的副总监。她负责全息呼吸导师培训(GTT)的行政管理和临床研究工作。她领导和管理GTT项目在全球各地的开展,并常年跟随创始人格罗夫博士界各地举办工作坊。